绞蛇

随意短打，非常随缘，并且不改，最近精神崩溃的产物。

有一位牧师，他一生只主持了两场葬礼。

他最先望向棺材，里面的肉散发出臭味，一对夫妻在此相拥，中间夹不进一张纸片。牧师的头发似乎有好长时间没洗，整个人油腻腻的，阳光照在他皮肤上，仿若一尊即将燃烧的蜡像。

他的手抚摸上心口，那里缺了一块，让人呼吸困难，不能发出声音，只能感受即将到来的谋杀气息围绕在身侧。牧师的左手边是形销骨立，眼窝深陷的黑狗；右手是毛色杂乱，肢体残缺的老鼠。牧师拿出天平，但他左称右称都算不准重量，最后惊觉自己站在了天平的一端，而他面前是那本该下葬的棺材，而尸体已看不出原样，无论爱恨都被留在泥土里静待腐烂。

他第二次望向棺材，是那遗憾的再演，死者跨越时光，在土地里生根发芽，结出一个黑发绿眼的果子。牧师感觉他的后背被红灯盯出了一个洞，这个洞在他脖颈处缓缓浮现，冰凉的鳞片绞紧，眼前似乎有一层毛玻璃，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失去了颜色，高塔上的神坠落，走马灯砸了一地，牧师在镜子里看着神的身体风化，那绿翡翠终于到了手心，不同于多年前可望不可及，但终于不再有葬礼。

牧师只是觉得，他在生命的最后，完整的活了一次。